許久沒有發文的日子,陌生到手指頭與電腦鍵盤接連錯按,開頭刪刪改改好幾回,最後又全部打掉重來。是生活積欠著太多的念頭與心情,一時搞不清該從何下筆分享,很多時候錯過了當下的感觸,事後再怎麼撰寫,都覺得刻意且突兀。
仔細想一想,或許其實也沒人在意吧?
不知從何開始「發文」變成一種莫名的壓力,而我卻不自覺掉入了這個無盡的泥淖。以前在乎的一切,霎時間都變得不再重要了。不必萬事昭告天下只為苦心經營虛擬形象,更無需密集在同溫層發文刷存在,才發現自己也能活得安好。缺少發文的日子,也未必停滯不前。
或許是因為許多計畫延宕,讓我總有點力不從心的無力感。原先期待的事情遙遙無期,而我卻只能被動且無助地靜靜等候,缺少目標的日子彷彿一場看不見盡頭的盲目追尋,不知為何而奔跑、更不知為何而生活。曾經忙碌的工作因為疫情的緣故變得無所事事,現今最令人苦惱的問題便是三餐要吃什麼而已。生活的改變讓我頓時失去重心,以前總在嚷嚷沒有時間可以去實踐自己想做的事情,而現在多了許多空閒,卻仍一事無成。
「你最近沒班都在忙什麼啊?」成為近期工作遇見久違同事的制式開頭問語。
我最喜歡聽見別人回答我什麼事情都沒做啊!只像坨會呼吸的肉只會躺在家中製造二氧化碳。因為這令我感到心安,並非只有我如此揮霍光陰。但偶爾聽到有人去精進自己的語言能力、去學習烘焙、美容、香氛等第二專長,甚至有人只是單純重拾自己的興趣,開始衝浪、健身、跳舞、潛水、登山或者練習樂器,開始錄製youtobe影片、製作podcast的廣播節目,怎麼別人卻能依舊活得那麼精彩,而自己呢?
還記得上次在媒體團結束前,聽著大哥分享著自己在旅行的路途上,最終是如何成為一位全職的寫作家。我好奇地問:「是什麼時候、什麼契機,讓你覺得可以把『這件事情』當成正職?」
大哥靦腆地笑著回答:「一開始出社會也是一般上班族,在台北租著一個月七千塊的簡陋小套房,領著月薪不及三萬的薪資。我也是苦熬了一段時間後,直到開始各類邀請與講座慢慢增加,才發現自己日常的分享竟也默默成為自己的副業,讓我每個月的收入都能突破六位數,但壓力也隨之而來。我是每日固定清晨就會起床寫文章、修照片,給自己一個每日都要固定發文的要求,然後送小孩上學後再開始我的正職工作。直到某天因為意識到正業的高度就在那個地方,再怎麼努力也不見得有所成長,卻綁架了一日大部分的時間,才開始萌生離開舒適圈的念頭。」
並非所有的努力最終都能轉換為實質的成效,成功的背後是一連串無止盡的堅持與累積,艱辛奮鬥的過程任誰都是辛苦的。
當我停下了自己喜歡的寫作,我似乎快找不到自己那麼一點與眾不同的價值。就算很有自知之明以自我現階段的能力絕對無法勝任自媒體的工作,畢竟我大學每到段考前就要將網路線轉交給室友保管,否則就會一直想打開電腦上網的零自律者;或是去健身房運動身上絕不能帶手機,否則就是那種坐在器材上一直滑手機和自拍的討厭鬼。
「你想要的一切,都在恐懼的另一頭。」是我近期看到最有感觸的句子。
萬事起頭難,所有的事情都是開始之後才會變得容易的。開始慢慢朝著自己理想的模樣邁進,最近許多嘗試脫離舒適圈的挑戰,是因為倘若始終躲在溫暖的同溫層,就永遠不會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。
即使現在大部分的生活不在天上飛,不過一步一步在真實的生活當中,也要走得踏實令人心安。